睡觉的时候,外婆在我身边躺下,身子微微颤抖,我紧紧的抱着她,用力嗅着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外婆抚摸着我的后背,叹了口气:“如果外婆不在了,你怎么办啊?”我听了后泪水涌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不会的,外婆会长命百岁的!我还没长大啊,你不许不在。”
半夜里,我悄悄爬起来,赤脚跪在冰冷的地上,对着一根点燃的蜡烛轻轻念着:“‘三赎’啊,请福佑外婆吧,如果她有什么病痛让我来承受吧,只求……”我那样虔诚地说着,无声地哭泣起来。
2
梦里,你依旧是坐在那间朝阳的房子里,背对着阳光,带着老花镜,倚在躺椅上,花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晶莹的色泽。一本普通的食谱,你每天总是翻上一遍,嘴里喃喃自语:“小丫头正在发育,得给她弄点好吃又有营养的。”老式的收音机在红木的床头柜上沙哑地唱着锡剧,那幅画面,定格在我的梦里……
3
月色朦胧,星辉灿烂。晚自修的教室里出奇的安静。同学们蹲在课桌下,等待着老师的到来。当班主任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嘭!”全班沸腾—“祝陈老师生日快乐。”说着已把满脸惊喜的班主任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香香的大蛋糕上,点着39根跳动的蜡烛,还有39颗赤热的心。在闪烁的烛光下,老师晶莹的泪珠,幸福的哽咽,我的心猛地为之一颤。三年来,她为我们操碎了心。不经意间,我瞥见了老师双鬓上的几缕银丝,岁月的痕迹刻在了她的脸上。
4
忽然只觉得耳膜一阵振动,一串细细的脚步声,那么碎,那么轻,生怕打搅了我。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它承载了数不尽的爱,奔走在两扇门之间。“吱,”门轻轻地开了,母亲走到我旁边,轻轻地说:“不早了,睡吧,别累坏了。”“要睡你去睡,没看我正忙着么?”我没好气地喊道,似乎这一声能把所有在心里的气都发泄。母亲无语。随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还是那么轻,那么碎,不同的是,声音越来越远……
这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只是比刚才更轻,更碎……
这回,母亲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进来放到书桌上说:“孩子,喝茶吧,提提神,别累坏了身体……”
5
我不经意的看见父亲的脚流血了,我想:“那应该是被玻璃划破的吧?”泥水不断像虫子一样往里渗透,腐蚀了父亲的脚,也腐蚀了我的心。我扭过头去,偷偷地擦去脸上的泪,笑着扶着父亲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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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是热腾腾的豆浆。那天一大早,姥姥就招呼我喝她亲手做的豆浆。我便和邻居家的伙伴一起排排坐,享受着豆浆那淡淡的馨香。看着热气升腾、蔓延,我看到了姥姥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和那饱经风霜的脸。“好喝吗?”“好喝!姥姥做的豆浆最好喝!”“好喝,多喝点,喝完了才有精神上学!”我又看到了姥姥的笑脸。喝着一直甜到我心里的豆浆,我似乎明白了幸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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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日的曝晒下,我陪同父亲一起下地挖蒜。来到地头边,父亲只让我挖两趟,而他自己一揽六趟。“我也能多挖两趟。”我心里稍不服气的说。“小孩子干不了那么多的活,会累坏的。”父亲挖着蒜,脸上泛出一丝久违的笑,我无语,只觉得心里好像震动了一下。烈日下的父亲,额头上,脸颊边早已挂满了汗珠,一滴一滴融在土里,我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我把上学的钱装好了。父亲不时用瘦瘦的胳膊拭去汗水,看到着,我不由得跑到水壶边,湿了湿毛巾,急忙给父亲送去,父亲一边擦一边稍有叹息的说:“一定要上好学,别在田地里这样辛苦折腾,知道吗?”“放心吧,我知道钱是怎样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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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再次问起我的妈妈。问她和爸爸是如何恋爱的,有什么浪漫故事?她仍是淡淡一笑说:“很简单,那个时代的哪有什么浪漫故事啊?从我认识你爸爸,他就是一个大忙人!”于是我问妈妈:“爸爸有没有给你送过花呢?”妈妈想了一下,苦笑的说:“没有。”于是我脱口而出:“那你一定不幸福。因为电视上那些恩爱的夫妻,丈夫总是时不时送花给妻子,来表示他们是幸福的。”妈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我说:“生活中的幸福并不像电视上男女互相送花那么简单,却也很容易。你爸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他并不代表我不幸福,他是一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可他如果真的送花给我……”话到此为止妈妈没有说下去的话,或许只有一个人清楚。
说来也巧,爸爸那天下班真带了一束玫瑰花回来,举在胸前傻傻的笑着说:“以后不要再提离婚了好么?”妈妈若是冥想了好半天,始终没有想起那天是什么日子,问起爸爸为什么买花,只有四个字,心血来潮。而妈妈却嫌他有钱没处花,可我却分明看见了妈妈眼里的泪水。
晚上,问起妈妈的泪花。她只说了五个字:“这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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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挑灯夜读。罗衫不耐五更寒,只恐袭来,幽梦不复还。初三学子难亦难。往事只堪哀,对书难排。沉沉夜却已告别浓浓梦……少年独自堪叹。“吱呀——”古铜色的门幽幽透出缝隙,母亲的身躯隐隐,蹑足上前,母亲关切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一杯绿茶在桌上冒着热气。通融全身的暖气送到嘴边,啜饮一小口绿茶,继而精神百倍的伏案。惊鸿一瞥侧镜,憔悴的我,已泪眼婆娑,母亲的身躯,朦胧,淡化……
10
一个下午,我因为一点小事被班主任老师教育,心里很是不爽,闷着头心不在焉地做习题,她在旁边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丫头,又做错啦,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在想什么呀?”我当时心情差极了,咆哮起来:“我就是笨,不要你管,烦死了”。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明亮的眼睛闪烁了几下,瞬间变得暗淡下来,她扭过头不再说话了。我意识到自己错了,但也不好意思道歉,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在冷战中度过,一个早读课上,我写了张道歉的纸条递给她,她看后冲我坏坏一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你那点尊严不要了,嘻嘻……”
11
那一次我一如既往地送作业本进办公室,她仍在埋头苦干,听到我的声音,便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她的目光依旧那么慈祥,亲切而不失庄重。“等一下走”,她说, 接着她轻轻地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崭新的书,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本绘画书,“真不错呀!”我喃喃自语道,看着这本梦寐以求的书,我简直爱不释手,“这是给你的奖品。”我听了欣喜若狂。心中对她顿生万分感激,“谢谢!”我的感动全部化为这两个字,看着我满足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她又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好好努力吧,大家可盼着你再创佳绩呢!”。
“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取得成功。”我自信而又爽朗地应道。走出办公室,捧着这份珍贵的礼物,仿佛有一股莫大的力量激励着我向目标前进。
望着窗外,依旧细雨绵绵,天空中还有隐约可见几朵白云。眼前的景致是这样的迷人,似乎是这春雨在我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真情的种子。
12
舅舅送给我一只鸟,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棕褐色混杂着些许黑色的羽翼,腹部到头内侧那雪白的绒毛,配上黄色的尖尖小嘴,和头上星星点点的斑纹,真是只玲珑鸟。它一直悬在空中扑腾,翅膀一扇一合,好像不知道累似的。我见它不安分,并将绳子绑在椅子上,打了个结,慢慢地看着它。它似乎就没有停止过挣扎,我不明白它的挣扎,也不理解它这么做的原因,便继续 看着它,它还在扑腾,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但我却知道这是徒劳的,它不肯停下,或许停下来,还可以保留它的体力,毕竟这是最徒劳无功的方法,它持续了很久,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突然在那一瞬间,绳子断了,它像一支箭一样飞了出去,我下意识的想去抓它脚上的绳子,但又停下了手,我明白了它苦苦挣扎的理由,也知道了为什么它能够顺利的逃脱.
它穿过四方的院子,低矮的屋檐,我心中滋味百般,它赢了,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会赢,它依旧属于蓝天。那一瞬我很感动,伴随着它的离开,我的心也似乎同它一样,冲破枷锁,飞向那无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