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六尺巷文化公众号里面看到某作者发表的文章《交公粮》,内容描写的生动形象,作者水平很高,抑或是题材不错,总之这篇文章勾起了我的那个年代的无限回忆!我也想把我眼里交公粮的情景写出来,和朋友一起回忆那时候的岁月。
那时候农民交公粮是一件大事情。
我是父母的长子,所以有需要出力气的活,他们总是“优先”选择我。交公粮的地方好像是澛港镇上的供销社旁边的粮站,离我们村有六七里路程。每当田里稻子收割上来后,首先想到要把公粮交给粮站。一方面是交公粮有时间限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节约家里的地方,因为家里地方小。
交公粮一般都是母亲和我负责运输,父亲骑自行车在镇上等我们,他在镇里上班。
交公粮那一天,母亲借一辆人力板车,一大早,我们就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几麻袋稻谷搬上车,大概有七八麻袋稻谷,吃了早饭我就和母亲出发了。母亲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一般好几家人一起去。因为我们去澛港镇要从石子路乡道到柏油路的省道321(最早是205国道,后来新建了现在的九华山路的205国道)必然经过芦花荡的长坡,这个坡约有二三十米长,落差却达四米之大!我们几户人家结伴而行,就是为了上这个坡。我们集中力量把一辆车推上去后再一起推第二辆,如此一辆一辆全部都能拉上去。
上了柏油路,大家就随意了。有腿脚快的赶时间的就先走。
我们到了镇上粮站门口,那里早有交公粮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母亲让我呆在板车旁边,她去菜市场买油条或者肉馅包子。这些食物在家门口是没有卖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当然吃的多一点,剩下的带回家给兄弟姐妹也尝尝。
在排队等待时,我跑到队伍前面,观看怎么交公粮 。轮到队伍最前面交公粮人家时,只见粮站的公家工作人员拿一个一尺多长的工具往装稻子的袋子一扎,那个工具前面尖尖的部分带着后面轻松地刺入袋子,再一拔,工具出来时,圆柱状半敞开的槽里带出一些稻子,那人就把这些稻子倒在手里,另一只手手指拨弄稻子,然后又捡了几颗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就吐了出去,把手里的稻子丢到旁边的簸箕里,再拍了拍手,算是检测完毕。然后对坐在一旁桌子边的人交代稻谷的含水率、杂质率等等。通过了检测,一旁腰间束了草绳的壮汉把这些通过验收的稻子重新装袋(粮站自己的标准袋),过磅,堆垛,那些标准麻袋被整齐堆在仓库里,蔚为壮观。
也有验收不合格的,就不能过磅打包。有的杂质超标,粮站有风车,交粮户就把这些稻子在风车上加工一下,再进行检验。有的含水率太高,就利用粮站大院子里水泥稻场晾晒,如果稻场已经占用没地方晾晒了,只能拉回家,晒干了再来。
还有在家没晒过,已经发霉的稻子,不但通不过验收,还要被粮站工作人员训斥,被责怪在家为什么不检查。
那时候验收完全靠经验,所以验收员权利很大,交粮户对验收员总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验收员两只耳朵上总是夹着烟,走路也是昂首挺胸气度非凡。
一次,我家的稻子也因杂质过多没通过验收,父亲利用在镇里上班的身份请求通融,然而验收员并不买帐。父亲最后还是和我们一起老老实实把稻子在风车上过了一遍,为此父亲在母亲目前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