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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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是一个有故事的鸟。小鸟不大,动静不小:一个外国古代皇帝,一个中国领袖都对他做过批示,救过它的命;还有和中国周家的两位大文豪(周作人,周树人)都写过文章说过的鸟;这个鸟还和我们普通老百姓相关,可以称得上是孩们的玩伴。
【鸟人说鸟事】小说版({鸟人说鸟事}是一个公众号,是一个微信群,还是一部以写拍鸟人拍鸟的事和人的事的小说。公众号和微信群都在使用之中,小说还在创作之中。)说到了普通老百姓和麻雀的事。小说还没有发表,今天写到了《关于麻雀》的文章,就将还没有完成的小说中有关于麻雀的情节的部分引用到了这里:
“大傻(小说中的主人公)还记着爷爷讲给他听的野外烧麻雀吃的事情。爷爷说,爷爷小的时候,在野外抓到麻雀就用泥包上烧着吃,把泥烧得干裂开,扒开泥巴,捡里面的肉吃。爷爷每每讲到这个时候,喉咙都要动几下,嘴吧嗒吧嗒。
“你知道用什么和泥烧出来的鸟肉最好吃吗?”,爷爷还卖了官子,等待大傻去猜。大傻的小脑袋瓜无论怎么转都想不到,爷爷小时候也是那么淘气,竟然用尿和泥包麻雀。一直等到大傻长大了,可不用尿和泥比用水好,里面有滋味啊,起码有盐的滋味啊。
在农村麻雀多的地方有四个地方。两个地点特别集中。一个是生产队里的场院,一个是大队门前的大杨树上。场院是鸟吃粮食,一群一帮,几百只上千只,为了遏制他们,看场院的有罗有鼓,不管你咋敲咋撵,鼓声熟了换了罗声都无济于事;另一个地点是天主教堂围墙外面的大杨树上,每到傍晚,夕阳西下,高高大大的和天主教教堂年龄一样大的大杨树上雀声四起,活跃了整个村庄。有一位爷爷辈的老头有一杆“洋炮”,每一年他都会玩上那么一回两回,对着大杨树“轰”。炮一响,鸦雀无声,弹丸和树枝树叶的撞击发出的声似是撒沙子,接着顿了一顿,树上会有许多麻雀连同树枝树叶一起掉落下来。一下子,孩子们沸腾了,大人们沸腾了,蜂拥而至,树下一片欢乐。那位爷爷,用手擦着自己的老洋炮,脸上喜滋滋的,那种自豪要比大傻被小伙伴们观看自己的弹弓喜悦多的多。
大傻的儿童史注定要与鸟有些许根源的历史,这也是那些农村野孩子的通“史”。在大傻儿童世界里捉麻雀的方式有三种。第一种是掏鸟窝,这个方法农村城里都一样,就是毁巢。农村都是墙头树洞,空屋子;掏鸟窝的精品步骤就是把蛋掏出来含在嘴里,光腚子小鸟掏出来摔死。掏树洞,掏墙洞就是用三角叉拧,拧到巢里的草,鸟,蛋都一窝出。第二种半夜捉。还是那个教堂,天完全黑了,黑透了,三两个人,悄悄地进入教堂。第一步,多个角度站定,第二步,同时将手电打开,第三步就是捉鸟。鸟是夜盲,照住它的时候,它一动不动,可以上手去抓。惊飞的,它会奔着光去,把手电照到一个角落,垂手可得。一次战斗,几十分钟,收获不大,但玩法难忘,重要的事是可以吃到肉了。大傻每每有了这种玩的机会都是兴奋不已,老早就做准备。当然,要从爷爷的柜子里把手电筒拿出来的能耐只有他。手电筒是家里的唯一电器,你可知道,大傻都上到初中了,爷爷家里还在用煤油灯。但是,只要大傻找爷爷要,爷爷不会不答应,拒绝也是说电池没了。爷爷为了让他相信,还会把手电筒拿出来,推几下开关给他看,还叫他推。后来他才知道,爷爷的手电筒不用的时候怕跑电,后面的那节电池都是反着装的。于是,叔叔们想着过过瘾,都是挑逗大傻来了情绪,之后再怂恿这大傻把爷爷的手电筒偷出来。无论怎么着,最终被爷爷发现后,挨骂的还是叔叔们。
第三种是堵枯井。这是大傻记忆中最深刻的。在农村老家,靠近山根底下有一个早些年的枯井。老辈子的时候那里有人家,很可能是因为井枯的原因,或者什么原因,没有了人烟。这里离大傻的家有四里路。农村早些年的路和现在所说的路不一样,要走过一片苞米地、过去一条河,穿过一片树林子,再走挺老远没有道的路才到。头天晚上,大傻看见叔叔们各自干完了爷爷安排的工作之后,悄悄地聚到了一起。
他们弄来破布单子,破棉被,纱网布,还把这些东西用针往一块缝。
“你们想干什么去?”大傻问。
“什么也不干”四叔五叔六叔是和他玩也带他玩的叔叔,叔叔们说。
“什么也不干是干什么?”大傻追问。
“不然我告诉爷爷去,你们要去抓鸟。”大傻急了。
“明天带你一起去。”四叔五叔六叔答应了带大傻一起,告诉大傻明天要起大早,天不亮就到地方,亮天就回来,明天还有好多活。
为此,大傻一夜没睡。四叔五叔六叔起床想着悄悄溜走的时候,大傻已经等在了院子门口。
大傻累得都走不动了时候,才到了山根底下。天刚刚擦亮之前,叔叔们把昨天准备好了家什都派上了用场,把个井口捂得严严实实,只是在靠近东面的一侧,留有一处透光。叔叔们闲下来,抽颗烟,等待中还就近找来了干草和一些木棒,放在了井边。大傻兴致勃勃,忙前忙后,问这问那,新鲜着呢。
鸡在村子里打鸣了,东方有了鱼肚白,井口有了动静。先是一只麻雀冲到光亮处撞,守在一边的叔叔伸手把撞到纱布上的麻雀捉住,之后放入连接纱布的一个纱布口袋里。一个两个三个,多只进袋,大傻先是观察,之后兴奋,再之后就要上手。叔叔们是让他享受胜利成功的,叫他从袋中取鸟,叫他守住装鸟的口袋,忙忙活活不够他忙活的了。接下来,又是一阵子又轰又撵扔石头之后,叔叔们点着了柴草,扔进了枯井。大傻玩疯了,大喊大叫。
收获的麻雀都装在一个小面袋子里,开始大傻主动请缨,背着扛着,到了后来他也趴在了四叔的背上。开始,他朦朦胧胧地听叔叔们说他们捕鸟的那些东西放在山上那里丢了不,还听说叔叔们说过三两天后还要来,大傻有心思说必须带他,不然就和爷爷告状,可是,他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等他醒来,是饿醒的,叔叔们早都下地了。爷爷把饭菜给他端了上来,菜好香啊,还有鸟肉。爷爷看着他把饭菜吃完,摸着他的头会心地笑了,说:“傻孩子。”(稍稍长了点,可还是没有离题。)
麻雀是全世界最多的鸟。拍鸟了、研究鸟了才知道了许多麻雀的事儿。概括地说,全世界有16亿只麻雀(数字出处不记得了)。
接着开头那段说,先说普鲁士国王下令消灭麻雀的事。1774年,普鲁士国王宣布杀死麻雀有奖赏,就是因为它太吵还吃果木。过往已下令,不久,麻雀被捉的没有多少了,结果各地果园却布满了害虫,连树叶子也没有了。国王不得不急忙收回成命,并去外地运回雀种,加以繁殖保护;还有一位领袖和麻雀有过故事。1958年,中国除四害运动轰轰烈烈开展,四害是蚊子、苍蝇、老鼠和麻雀。于是全中国开始捉麻雀,记得做电影收藏的拍鸟人曾经把珍贵的收藏电影《捉麻雀》给我等放了一遍 ,引出许多话题,勾起许多回忆。
现在,网上一搜,有许多数据,许多故事:1958年全国共捕杀麻雀2.1亿余只;《首都北京不容四害麻雀,数万万人总动员,第一天剿灭八万》(当时人民日报文章);不论是七旬老人还是三岁小孩,不论是工人、干部、农民,还是学生、战士,人人都各尽所能,全市形成了声势浩大的“麻雀过街,人人喊打”;大规模的“剿雀运动”先从四川开始了;广州紧随其后,围剿麻雀的战役也大获全胜,全市仅一天便围剿消灭麻雀31万只(包括雀蛋2.8万个);还有一些出奇的典型:130多岁的老人打麻雀,瞎老人捕雀能手……
围剿麻雀的人民战争胜利了,但恶果逐步显现:1959年春,上海等一些大城市的树木发生了严重的虫灾,有些地方人行道两侧的树木叶子几乎全部被害虫吃光。1959年11月,中科院党组书记张劲夫综合生物学界的意见,写了一份《关于麻雀问题向主席的报告》,1960年3月,领袖作出指示:“麻雀不要再打了,(四害中的麻雀)代之以臭虫。”(摘自网上)。
鲁迅的弟弟周作人,围剿麻雀运动时他是教育部副部长。他在《北京日报》发表题为《雀是害鸟无须怀疑》的文章:“麻雀是害鸟,害鸟应当扑灭,不必犹豫”。
鲁迅有关于鸟与孩童的故事已经深入人心,远比弟弟的文章出名,鲁迅的小说是写在了语文课本里的。小说《故乡》中说到闰土的一段:“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bó)鸪(gū),蓝背……”作为我们这一代,这种捉鸟的方法是和我们的老辈们实践着、教我们的方法大致相同,只是我们先有了实践,之后才在语文课堂上学习到的。所不同的,鲁迅小说中的说的都是南方的鸟,品种多些,而我们的都是麻雀。
现在,麻雀多了,多到哪里都有,多到拍鸟人对他不屑一顾。是不是这样?说到麻雀,会有许多故事,可拿出好看片子却没有几张。
附:我国刑法规定,私自捕杀野生麻雀20只以上将构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