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生首次西去长安之时,莺莺便已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被抛弃的命运。但不久之后张生又回蒲州与莺莺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再次进京赶考滞留长安时张生亦有书信宽慰莺莺,由此不难看出张生对莺莺用情较深。那么为何在收到莺莺那封极为感人的信之后,张生忽然就抛弃莺莺了呢?不难看出,和莺莺自荐枕席一样,元稹也省略了张生心理变化的过程。
在抛弃莺莺之时,张生曾说“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这种说法于情于理都不合,从情的角度来说,崔莺莺解了张生的相思之苦,并给了他一段美好的爱情;从理的角度来说,此前莺莺并没有展现任何妖孽之处,她并没有使张生沉湎女色忘记科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从张生整体人物形象的角度出发,张生这一说法却并不突兀。
张生出场之时未曾近过女色,不过他却并这样说道: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流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随后出场的莺莺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尤物”,张生果然被激发出了一种原始的情感。此后,因莺莺自荐枕席,张生便和莺莺展开了一段始乱终弃的感情。张生“非忘情”之说得到了验证,但对于一个“非礼不可入”之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堕落的过程。于是元稹又通过“忍情说”使得张生得到拯救,最终使张生形成“善补过”的正面形象。
在抛弃莺莺之时,张生曾说“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这种说法于情于理都不合,从情的角度来说,崔莺莺解了张生的相思之苦,并给了他一段美好的爱情;从理的角度来说,此前莺莺并没有展现任何妖孽之处,她并没有使张生沉湎女色忘记科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从张生整体人物形象的角度出发,张生这一说法却并不突兀。
张生出场之时未曾近过女色,不过他却并这样说道: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流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随后出场的莺莺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尤物”,张生果然被激发出了一种原始的情感。此后,因莺莺自荐枕席,张生便和莺莺展开了一段始乱终弃的感情。张生“非忘情”之说得到了验证,但对于一个“非礼不可入”之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堕落的过程。于是元稹又通过“忍情说”使得张生得到拯救,最终使张生形成“善补过”的正面形象。
然而,张生这一形象与整体叙事却是背离的。因为张生抛弃莺莺之后并非不近女色,而是另娶他人,而在莺莺结婚之后,张生实则对莺莺还心存念想,要不然他就不会在遭到拒绝之后“怨念之诚,动于颜色”。也就是说,张生的“忍情说”不过是文过饰非的开脱之辞。那么,张生究竟为何要抛弃莺莺另娶他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最好的解释应当是陈寅恪提出的“舍弃寒门,而别婚高门”。也就是说,张生是因为要娶一个更为高贵的女子,于是抛弃了莺莺。中唐士人极重婚宦,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俱为社会所不齿。元稹本人在《梦游春》中亦写了婚姻和仕宦两梦,另一个梦则是爱情。只可惜,婚姻和仕宦或许能相辅相成,而爱情则往往与现实形成矛盾。
当然,张生抛弃莺莺的行为也并非如陈寅恪所说的那样为当时社会所认可。要不然,在听完张生的“忍情说”后,在场之人何以“皆为深叹”?要不然,元稹何以不顾情节突兀,也要隐去张生心理变化的过程?
且不论张生与元稹之间到底有多少相同之处,透过张生这一与整体叙事相背离的人物形象,我们亦可看出了元稹矛盾的爱情观:一方面他有追求美好的爱情的理想,但同时他又意识到婚姻对一个人具有极大的影响。最终,理想的爱情败给了现实。最受伤害的,则是那个付出真心的莺莺。
结语:
波伏娃曾经这样说过:男性的欲望急切多变,朝生暮死有如蜉蝣;一旦满足后马上就消失了。女人常在这之后成为爱情的俘虏。或许,元稹在《莺莺传》中透露出来的矛盾心理,并不仅仅只为元稹所拥有。
参考文献:
元稹 《莺莺传》(唐宋传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
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
陈寅恪 《元白诗笺证稿》.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
元稹
会真诗三十韵 唐 元稹 《莺莺传》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
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濛濛。
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栊。宝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
言自瑶华浦,将朝碧帝宫。因游李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清镜,残灯绕暗虫。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
警乘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