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描写网描写动物兽类内容页

动物的精彩描写

2020-12-13 08:36:08 兽类的文章 访问手机版

动物的精彩描写

他以为墙角的哪儿会卧着一只狗,可望了一圈,却只看到一个破瓦罐,罐里卧着一窝老鼠,大大小小十几只,听见动静出来站在罐边上,一排星星点点的鼠眼在罐口上亮成半个环,盯着父亲亲昵的叫声如胡乐一样儿。

一头毛驴儿拉一辆架子车出了村,放箭一般跑得快,驴蹄着地,踏出一支热闹的进行曲。那驴,体态娇小,毛色银灰,肩背臀肚最具曲线美;驴类如果选美,它准能夺魁。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我打开屋门 ,看见院内积雪盈尺,院门大敞着。一夜的大风雪已经停歇,雪从敞开的大门涌进来,在墙根积了厚厚的一堆。一行动物的脚印清晰地留在院子里。看得出,它是在雪停之后进来的,像个闲散的观光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在墙角处撕吃了几口草,礼节性地流下几枚铜钱大的黑色粪蛋儿,权当草钱。我追踪到院门外,看见这行蹄印斜穿过马路那边的田野,一直消失在地尽头。

(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水羊挨了吵,果然不挣了,把绳子放松下来。水羊还自我解嘲似地低头往地上找,找到一根干草茎,用两片嘴唇拣起来,一点一点地吃。梅妞认为这还差不多,遂解开绳子,牵着羊往院子大门口去了。一群绒团团的小炕鸡跑过来,像是一致要求梅妞姐姐把它们也带上,它们也想到外面去玩耍。梅妞嫌它们还小,不会躲避饿老雕,扬着胳膊把它们撵回去了。小炕鸡们仰着小脑袋细叫成一片,似乎对梅妞只跟水羊好不跟它们好的做法有些意见。

(刘庆邦《梅妞放羊》)

梅妞放羊是在村南的河坡里,那里的草长得旺,长得嫩,种类也多。她牵着羊登上高高的河堤往下一看,就高兴得直发愁:满坡青草满地花,俺家的羊哪能吃得赢呢,这不是成心要撑俺家的羊吗!她对羊说:“羊,羊,吃草归吃草,不许吃撑着,吃撑了肚子疼。”羊拐过头看看她,像是把她的话听懂了。

(同上)

(鹰)独独蹲在那里时,它总是歪着脑袋,两眼发光,就像一个陷入沉思的哲人;而在飞翔时,它又总是一开始飞得很低很低,就像一支低抵吹奏的乐曲,然后才一圈一圈地盘旋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地就只剩下一只黑点,随后好像就那么融入了天空。望着它那么一点点滑入天空,我便有一种梦里跌入无底深渊的感觉。

在墙窟窿里隐藏了一天的耗子们,此时此刻学起庄稼人的样子,也开始为生计和后代冒险奔忙。它们经过反复和周密的盘算之后,偷偷摸摸地爬了出来,四下里寻找能够捞点吃食的门路,瞧准了就不辞辛苦的付之行动。有的耗子拼命地嗑柜角,因为老式木板柜里有一袋子白面。有的耗子死乞白赖地咬囤底,由于荆条编的圆囤子里盛着半囤子棒子粒儿。有的耗子围着罐子打转转,那个大号瓦罐里搁着几个吃剩下的夹馅饼子;油渣子味儿和青菜味儿,从扣在罐子上的大瓷盘的边缘冒出来。这些物件不是硬邦邦的,就是没有茬口可以下嘴的,所以嗑不动,咬不开,更没法儿钻进去。这情景,使得耗子们急如火燎,嗑咬一阵子,就“滋溜滋溜”的蹿跳,伴着“吱儿,吱儿”的乱叫,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浩然《苍生》)

两只雄鸡对立在石板铺成的大院子里,颈间的羽毛因发怒而竖立,而成为一个美丽的领环,像两个骄傲的勇敢的将军。

露水在葡萄叶儿上睡了一夜,天亮时趁着一阵微风往下溜了。“沙,沙”,滴下来像雨一样。茅屋前的一棵大葡萄树下卧着一条狗,水珠打在了它的睫毛上。这会儿,它不情愿地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然后眯着眼睛望了望四周。

来到一个小集市,许世峰找了个角落蹲着,把蝈蝈放到面前,静了一会儿,那群歌手就合唱起来,都高亢热烈,好似一片乡间的露珠,洒在喧嚣的尘世,飘散出一片宜人的清凉。

十一

走得很慢。

太阳很毒。

猪崴着四只脚,像喝醉了酒一样。

十二

牛有角,但那已不大像是厮杀的武器,更像是一件对称的艺术品。有时候,公牛为了争夺情人,也会进行一场爱的争斗,如果正值黄昏,草场上牛角铿锵,发出金属的声响,母牛羞涩地站在远处,目睹这因它而发的战争,神情有些惶恐和歉疚。当夕阳“咣当”一声从牛角上坠落,爱终于有了着落,遍野的夕光摇曳起婚礼的烛光。那失意的公牛舔着爱情的创伤,消失在夜的深处。这时候,我们恍若置身于远古的一个美丽残酷的传说。

十三

走进兴安岭森林,最欢迎我们的是蚊子,当你的脚一踏进森林里的草丛,成千上万的蚊子陡然暴起——这些家伙完全像饿了一百年,兴奋得发疯,劈头盖脸,前仆后继地往上冲,管你是一级作家二级作家,管你是主编还是副主编,它们全一视同仁地咬。应该承认,蚊子进攻文人的场面是相当精彩相当生动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跳舞般地扭动腰身,中弹似的尖叫着逃窜,很是耐看,简直就美不胜收。

十四

骡马已经卧圈,黄牛静静地扯着脖子倒沫儿,粗大的食管不断有吞下的草料返还上来,倒嚼的声音很响,像千万只脚在乡村的路上奔跑时的踢踏声,更像是夏季里突然卷起的暴风。白嘉轩沉静下来以后,就觉得那踢踏声令人鼓舞,令人神往了。

十五

我还碰到过一匹狼。几乎是迎面遇到的。我们在相距约二十米远处同时停住。狼和我都感到突然——两匹低头赶路的敌对动物猛一抬眼,发现彼此已经照面,绕过去已不可能。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从头到尾注意着狼。这匹狼看上去就像一个穷叫花子,毛发如秋草黄而杂乱,像是刚从刺丛中钻出来,脊背上还少了一块毛。肚子瘪瘪的,活像一个没支稳当的骨头架子。

十六

我在花房的墙壁上一下子发现好多的蜗牛。乍一看像水泥墙上嵌满了铆钉。那些蜗牛背负着重重的壳,在正午阳光的焦灼下步履艰难地爬行。据说蜗牛是怕失去自己的房子,不放心不得已才把家背在身上,走到哪儿都带着。为了这个小小的房子,它终日气喘嘘嘘,汗流浃背。所以,在它们身后,永远拖着一道长长的汗渍。

十七

那个池塘的青蛙能闹,肺活量大,干劲足,它们叫起来团结一致不歇气,让人听着产生错幻觉,以为那池塘自己会叫,是一张叫不累的嘴。而人呼吸了有蛙声的空气,喉咙便发痒,忍不住也要开怀大喊。我曾在池塘边亮过几嗓子,把声音使劲抛到远处田里不见影儿,感觉极畅快,极过瘾,也没人管。

十八

我站在骆驼面前,看它们吃草料且咀嚼的样子,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安静的态度。它们咀嚼的时候,上牙和下牙交错地磨来磨去,大鼻孔里冒着热气,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我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齿也动了起来。

十九

畜生们在吃饭,也不知算哪顿。它们头挨头挤在槽子前,吃得很专心,吧唧吧唧一片山响,小尾巴在浑圆的大屁股上甩来甩去,看得出来,这是它们的欢乐时光。可是槽子里并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佳肴美味,只是一些腐败的灰白色臭烘烘的汤汤水水,连粥都算不上,这可不是打发一个胖子相称的伙食。我没想到猪居然这么好养,随和、无怨无悔,认真地过每一分钟。它们的粪就拉在屋里,有干有稀,猪腿和蹄子在上面踩来踩去,一些吃饱喝足的家伙直接就睡在屎里,坦胸露怀,放浪形骸,瞧那德行还挺开朗,小眼睛里一副及时行乐得意劲儿。

二十

好大一条牛。和它比起来,村里的牛们至多只能算发育还没成熟的狗。牛是白色的,像雪一样白,又有大片的黑。村里人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它的外貌,只一迭声地感叹:狗日的,咋这么会长呢?咋这么会长呢?最令人们和牛们吃惊的还不是它那身皮,而是它的那对奶。那叫奶吗?那是两个皮桶,人们亲眼看到,医院的那个整天笑嘻嘻的小女兵提了一个瓦罐接在下面,两只手就那样来回捋了几下,皮桶没见瘪,瓦罐却已经满了。

(赵冬苓《八路牛的故事》)

二十一

骡子和马跑到地头放拖车的地方,总算停下来了。老样看见,骡子的目光仍恶狠狠的,充满得胜者不可侵犯的威严。作为骡子的同党,小母马似羞怯的目光里有些许笑意,那是一种掩饰不住的讥讽之意。

二十二

五月里,熟透的小麦遍地金黄。比小麦熟得更早的太阳当头照着,人们倾巢出动,都在地里收割小麦。燕子在村子里也呆不住了,在翻滚着的麦浪上方掠来掠去,不时地喊一两声加油的话。

二十三

骡子不可能看破故作姿态背后所包藏的险恶用心,它的目光马上变得柔和了。它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趁低头的工夫,它还回报似地嗅了嗅老样的裤腰,打一个带颤音的好听的响鼻。

二十四

在大田里,老样有时会远远地看见那头骡子,见驴日的在别人手下干得那么乖,老样感到有些别扭。有时老样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那头骡子不是一头牲口,而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蛮力会记仇的犟种,这使他隐约觉得自己在村里又多了一个敌人。

二十五

人一睡着,村庄便成了狗的世界,喧嚣一天的人再无话可说,土地和人都乏了。此时狗语大作,狗的声音在夜空飘来荡去,将远远近近的村庄连在一起。

(刘亮程《人畜共居的村庄》)

二十六

你敢说张三家的狗不认识你李四。它只叫不上你的名字——它的叫声中有一句可能就是叫你的,只是你听不懂。也从不想去弄懂一头驴子,见面更懒得抬头打招呼,可那驴却一直惦记着你,那年它在你家地头吃草,挨过你一锨。好狠毒的一锨,你硬是让这头爱面子的驴死后不能留一张完整的好皮。这么多年它一直在瞅机会给你一蹄子呢。还有路边泥塘中的那两头猪,一上午哼哼唧唧,你敢保证它们不是在议论你们家的事。猪夜夜卧在窗根,你家啥事它不清楚。

(刘亮程《人畜共居的村庄》)

二十七

从李深湾回来后,二郎来访过几次。每次来,都送有头道泉的活鱼:装在大大的盛水塑料袋子里,打足了氧气。那鱼倒进盆里活泼得像体操比赛。

二十八

老高把小奶牛擦得很漂亮,从头擦到尾,还把四个蹄子都擦干净了,小奶牛的蹄子是黑的,被老高这么一擦,黑黑的真像是穿了漂亮的小皮鞋。

(王祥夫《牛皮》)

二十九

“小花,小花,快回家!”我开了门灯,站在院中大声召唤。因为有个院子,屋里屋外,猫们来去自由,平常晚上我也常常这样叫它,叫过几分钟后,一个白白圆圆的影子便会从黑暗里浮出来,有时快步跳上台阶,有时走两步停一停,似乎是闹着玩。有时我大开着门它却不进来,忽然跳着抓小飞虫去了,那我就不等它,自己关门。一会儿再去看时,它坐在台阶上,一脸期待的表情,等着开门。

三十

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空气中流过消化不良的臭味儿,谁家的懒公鸡应付差事地叫了一声。

三十一

人们养驴使驴,也十分爱驴。鞍鞯、头饰都很讲究。谁家的驴养得好,毛皮梳洗得油光明亮,主人就很骄傲,逢人总是头仰得高高的。如果随行还有一只小毛驴跑前窜后,人们就会笑吟吟地对主人连连夸奖。这时候主人十分自矜地在小毛驴的背上拍上一掌说:太捣蛋!其中的亲昵仿佛对待自己的儿女。

三十二

驴不仅勤劳,任劳任怨,也是有灵性的,通人性的。逢到嫁娶喜事,驴一身红绿披挂,就兴奋。出门进门,动不动就昂头欢叫;逢到埋人送丧,驴和孝子们一样,总是低垂着头表示自己的悲哀;送媳妇回娘家,它会一路小跑;迎客人到家,它能做出很有礼仪的庄重;如果拉碾子推磨,女主人轻轻地哼出了心中的歌,它就会调整自己的步伐,踏出那歌里的节奏;如果你在半路上散了驮子,它不会乘机走开。在你狼狈不堪的时候,它会用软软的嘴唇抚慰你……

三十三

说起小叫驴的嗓子,那可是连帕瓦罗蒂也要自愧弗如。且不说那声音如何嘹亮,单说它的节奏感吧,也不是现如今拎出一个整日哼哼唧唧,男不男女不女,让你一看他那副扮相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歌星所能比的,再加上它高叫时高音低音搭配得天衣无缝,实在是没啥可挑剔的。小叫驴叫得虽然有国际水平,可这话也得看咋说了,咱中国不是有句俗语么,曰:祸从口出。小叫驴自然不会说话,可它那一嗓高叫也是多少通了点人性的,这也就注定了它要难逃厄运。

(周凡恺《1970年一头额穆赫索罗的驴》)

三十四

一群南飞的雁,在蓝天底下出现了,雁群排成整整齐齐的人字形,目标一致地向前飞着,它们在天空嘹亮地叫着,好像庄严地宣告:它们的队伍是整齐的,它们的目标是明确的。

三十五

有一只离群的灰雀停在一棵赤杨树上,浑身通红,神态庄严,像是一个将军;它摇着它的黑嘴,生气地叫着。

三十六

记得那时,我对于这种有着老鼠一样脑袋、没有羽毛的暴满血管的翅膀,倒吊在树干上的东西既害怕又喜欢,它那被弄疼时吱吱的叫声,它暴露在阳光下笨拙的飞翔,和它不可理喻的怪模怪样的身体,都是我们四处追捕和研究的目标。甚至可以这样说,蝙蝠是童年的一部分,黑夜的一部分,它构成了蜿蜒在乡野孩子们那有限幻想的穹窿中弯曲、古朴的象形文字。

至于后来在中外故事中听到的有关吸血蝠的恐怖轶闻,只不过将这故事引向记忆的更深处而已。因为在我的理念中,蝙蝠往往是恶的一小部分,是丑陋的同类,因而也是冒险的乐趣的源流之一,所以至今提起来还让人感到快活。不是吗,一只不是鸟的鸟,一只不是地鼠的鼠,当它盘踞在我的幼年,使它的飞翔影响到我的飞翔——那仰望的童稚的目光的飞翔,还有什么能够把善与恶,美与丑截然分开呢?

三十七

一群羊被突然激起的水声唤醒,百米冲刺似的向井上扑来。羊瘦得让她心惊肉跳,挤成一堆骨头,干巴巴地磕出了响声。

三十八

我听山野这蝉声,起得柔和,吟得婉转,一波三折后,才有一个高高的引吭,引也不尖,吭也不利,只是柔声的高扬。城里的蝉却不,一张口就直杠杠地猛嘶,嘶吵得没波没折,没节没奏,一口气使完了浑身的劲,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准备积势重来。

三十九

在附近某处,有只母高原鹬正在孵四个大而尖的蛋,很快地,四只孵出后就能自己觅食的小鸟就会破壳而出。从身上软毛变干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在草地上奔跑蹦跳,就像踩着高跷的老鼠似的;如果你笨手笨脚地想捉住它们,你是不会得逞的。破壳后三十天,小鸟就完全长大了,没有其它的鸟长得如此迅速。到了八月,它们已自飞行学校毕业;在凉爽的八月夜晚,你可以听见它们发出鸣叫信号,振翅飞向阿根廷大草原,再度去证明,美洲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整体。

四十

  黑猫在家里呆得无趣,便常出去,有时在院墙上跑来跑去,还爬到树上捉鸟,却从未见捉到一只。它捉鸟时那副认真劲让人好笑,身子贴着树干,极轻极缓地往上爬,连气都不出。可是,不管它的动作多轻巧无声,总是爬到离鸟一米多远处,鸟便扑地飞走了。黑猫朝天上望一阵,无奈地跳下树来。

(刘亮程《最后一只猫》)

四十一

  我们家的最后一只猫也是纯黑的,样子和以前几只没啥区别,只是更懒,懒得捉老鼠不说,还偷吃饭菜馍馍。一家人都讨厌它。小时候它最爱跳到人怀里让人抚摸,小妹燕子整天抱着它玩。它是小妹有数的几件玩具中的一个,摆家家时当玩具一样将它摆放在一个地方,它便一动不动,眼睛跟着小妹转来转去,直到它被摆放到另一个地方,还是很听话地卧在那里。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