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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优雅的描写啪啪啪

2024-05-24 07:58:23 爱情的文章 访问手机版

如何优雅的描写啪啪啪

作者:老谈

春天正是读书时。诸位想必也热爱读书,有道是,“闭眼难看三春景,出水方显两腿泥。”鄙人不才,愿斗胆检验一下各位的阅读成果。

请问,以下这段文字出自谁的手笔:

“他便伸开臂膊,从单四嫂子的乳房和孩子中间,直伸下去,抱去了孩子。单四嫂子便觉乳房上发了一条热,刹时间直热到脸上和耳根。”

发给诸位之前,我还让朋友看过。他们的回复是,干,一看这文笔、这挠人的闷骚感,必然是莫言、余华的水准。

上面的文字出自小说《明天》。它的作者,老实说,比莫言他们还高出一个level,便是鼎鼎大名的鲁迅。

于鲁迅而言,写作小说只是副业,作为一个很高产的作家,他也仅仅有33篇小说,且大部分是短篇。但我们发现,即便是鲁迅,在小说产量不高的前提下,作品中竟也涉及到了性。

所谓“图穷匕首”,笔者哪有资格考察各位,只是想告诉大伙一个现象:古往今来的写作者,但凡作品与虚构题材沾边,大多数都会涉及性。

01

鲁迅小说中的“性叙事”,向来隐晦而稀少,但稀少绝不代表没有。比如小说《肥皂》中——香而滑腻的肥皂本身就带着撩人的气质,鲁迅写道,男主人公外出购买肥皂,其原因竟是,在街上看到两个老光棍品评一个十八九岁的讨饭姑娘。

其中一个光棍道:“阿发,你不要看得这货色(注:指对面讨饭的小姑娘)脏。你只要去买两块肥皂来,咯支咯支遍身洗一洗,好得很哩!”

鲁迅写性时极其克制,只用“咯支咯支”一个拟声化的词汇,去描写女人——还是肮脏的女乞丐,洗澡时的样子。

男人购买肥皂,内心深处有个龌龊的想法,即,也想让妻子“咯支咯支”地洗澡。于是,当他递给妻子肥皂时,“眼光却射在她的脖子上”,妻子呢,面对着那块葵绿异香的洋肥皂,不禁脸上发烫,乃至于“决定晚饭后要用这肥皂来拚命的洗一洗”。

写“洗澡”这一情节,同时代别的作家要比鲁迅直白得多,譬如郁达夫,是这样描写的:

“那一双雪样的乳峰!那一双肥白的大腿!这全身的曲线!呼气也不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他(注:偷窥者)面上的筋肉都发起痉来。愈看愈颤得厉害,他那发颤的前额部竟同玻琉窗冲击了一下。被蒸气包住的那赤裸裸的‘伊扶’(即夏娃,代指洗澡的女生)便发了娇声……”

除了刻画“洗澡”的细节,郁达夫还顺便写到了“偷窥”。郁达夫把偷窥描绘得很是香艳,有的作家则刻画得相对粗鲁,粗鲁中又带着搞笑的成分。

我说的是余华的小说《兄弟》。《兄弟》中,他写李光头偷看李兰和宋凡平履行“欲望的使命”:

“李光头在第一条门缝里看到他们的四条腿都在床上,宋凡平的两条腿压在上面,夹住了下面李兰的两条腿……”

“李光头换到第二条门缝时,看到宋凡平的身体压在李兰的身体上面,双手抱着李兰的腰……”

“第三条门缝让李光头看到了他们一上一下两张脸,看到宋凡平和李兰正在狂热地亲……”

其实,鲁迅也写过“偷窥”,相比于以上两位,他要隐晦得多就是了。

在小说《高老夫子》里,鲁迅用匕首般的笔触,刻画了隐藏在知识分子内心深处,龌龊的、阴暗的性心理。

因为想多“看看女学生”,高尔础(山寨的高尔基的名字)大力支持办女校,且自告奋勇去当教师。上课之前,他专门花费一上午时间照镜子,梳头发,还长吁短叹。

上课的时候,高老夫子终于大饱眼福,看到了“半屋子蓬蓬松松的头发”——就像是卷卷的烫发组成的海洋,观察到了“半屋子都是眼睛,还有许多小巧的等边三角形,三角形中都生着两个鼻孔,这些连成一气”——连成的气,应该就是青春的气息吧……想必,他登上讲台那一刻,在心理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鲁迅之所以能成功刻画高老夫子的形象,因为他曾是厦门大学的老师。我不敢确定,当年站在讲堂的先生,是否心中一荡过,但最起码,在写给徐广平的信件中,鲁迅言之凿凿地“报备”:“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直到离开了厦门。”

02

单论知名度,鲁迅笔下最成功的男女形象,女性角色大抵是祥林嫂,男性角色无疑是阿Q。

两个人物都有与性相关的记叙,但让读者不过瘾的是,记述时都是通过对话。小说《祝福》里,当别的女人质问祥林嫂如何就依从了她后来的丈夫时,祥林嫂局促地解释:“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至于如何体现“他的力气有多大”,鲁迅先生并没有写,莫言倒是在《红高粱家族》中,对另一个男人的大力气,有过十分精彩的描述:

“余占鳌粗鲁地撕开我奶奶的胸衣,让直泻下来的光束照耀着奶奶寒冷紧张、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小白疙瘩的双乳。在他的刚劲动作下,尖刻锐利的痛楚和幸福磨砺着奶奶的神经,奶奶低沉喑哑地叫了一声:‘天哪……’就晕了过去。”

莫言还将两人的耕云播雨,形容为“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丰富多彩的历史上,抹了一道酥红”。

小说《阿Q正传》中,鲁迅描写阿Q的欲望,是让他直接下跪,面对着吴妈央求:“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

鲁迅有一个叫徐钦文的“私塾弟子”。话说,为了模仿先生的《阿Q正传》,他专门创作了一篇叫《鼻涕阿二》的小说。

虽然诨号叫“鼻涕”,阿二其实是一名女性,作者徐钦文对她的性启蒙,进行了细致入微地描述:

“他的手刚到她(注:她指的是阿二)的腰间,他的上嘴唇将要和她的前额接触的时候,他听到啪的一声,嘴巴上就得到一种压觉,接着她的声音狠狠地说:‘你这个活小鬼!’”

相比于别的作家笔下人物国色天香,鲁迅写得实在太过压抑了,隔着衣服的剐蹭,已经是他笔下的最大尺度。鲁迅是有沉重的道德包袱的,终其一生,他的绯闻虽然也有(譬如谁也说不清的“偷窥弟妹洗澡事件”),但基本上,鲁迅从未主动追求过女性,他为了禁欲,冬天甚至只穿一条单裤。

03

鲁迅如此压抑自己,其实大可不必,毕竟,古往今来的小说家,从不忌讳谈性。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甚至开辟了几个章节,专门讲述与房中术有关的喜剧段子。

《伏狐》一文中写道,某太史被狐狸精魅惑,深受其害,用尽了各种办法,终究不能见效。有个江湖郎中于是给他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简言之,X了狐狸。

某日,太史吃了春药,那狐狸精恰好也幻化成女子与他来交接。照往日的情形,太史必然要缴械投降了,谁知道那晚,他往来冲杀,锐不可当,乃至于“狐辟易,哀而求罢”(狐狸精不断躲避,哀嚎着求饶)。太史当然不会停,“进益猛”,最后活生生把狐狸精给X死了。

有人会说《聊斋》多少有点低俗,但真实情况是,那些高雅文学也在毫不忌讳地谈性。比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说,贾瑞错把贾蓉当作王熙凤,竟不由得“亲嘴扯裤子……拉了自己裤子,硬帮帮的就想顶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曹雪芹公竟也用“鸡儿邦硬”这样的粗鄙之词。

明清乃至民国,谈性似乎是不那么容易色变的。再举个例子,张爱玲在《小团圆》里的记述——虽然是1975年的小说,但那是张的自传,亦即她曾经的故事,在2024年的今天,依旧看得人面红心跳。

张爱玲写盛九莉(即张爱玲自己)与邵之雍(即胡兰成)的某次见面:九莉坐在邵之雍的腿上,“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座下鞭打她。她无法相信——狮子老虎掸苍蝇的尾巴,包着绒布的警棍。”

邵之雍带着九莉第一次到自己家过夜。在一个很杂乱的房间,他“的头发拂在她大腿上,毛毵毵的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头。兽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线黄泉就饮,泊泊的用舌头卷起来。她是洞口倒挂着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遗民,被侵犯了,被发现了,无助,无告的,有只动物在小口小口的啜着她的核心。”

我敢打赌,李安在拍《色戒》之前,必然看过还未出版的《小团圆》。否则,他不可能把床戏拍得那么压抑,且文艺。

04

在那个混乱而漫长的年代里,我们的许多作家作品中的确不怎么涉及性。

当时的人强调大爱,而非小情;过分重视精神上的博爱,而非身体上的欢愉。对个体而言,那会是一个略显病态,又有点饥渴的时代。

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叫张贤亮的作家——他的名字足以载入史册,勇闯禁区,率先写作严肃的性文学。此后,王安忆、贾平凹、王小波……太多的作家,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努力。

(注:张贤亮小说改编的电影《牧马人》)

作家们用实践告诉我们,性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表达。譬如,同样是接吻,可以有不同的笔法。

莫言格外爱用“历史上抹一道酥红”似的“大场面”。他在小说中写道:“只有四片热唇和两根舌子在你死我活般地斗争着,翻江倒海,你吞我咽,他们的嘴唇在灼热中麦芽糖一样炀化了……然后,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什么力量也阻止不了他们了。”

贾平凹会写得忍俊不禁:“唐宛儿一下子把他抱住,疯狂地在他的额上、脸上、鼻子上、嘴上急吻,她像是在啃一个煮熟的羊头,那口红就一个圈儿一个圈儿印满了庄之蝶整个面部。司机把面前的镜扳了下来。”

郑渊洁则描绘得无比理性。他写道:“梁功辰和谭青接吻。梁功辰用舌头去数谭青的牙齿……他的舌头开始数她的牙。好不容易数到第4 颗时,梁功辰的舌头遇到了对方相同器官……”

没想到吧,专职于童话题材的作家,竟然也如此“大胆”。

我们必须承认,某些东西的确不应给小孩子阅读,但当所有的读者都被视为小孩子、都被要求“保护”起来时,恰恰说明了,那是个略显神经质的时代。

王小波曾经说过:“真正有分量的色情文学,都是出在格调最高的时代。”成年人当众谈性、追忆似水年华,是高雅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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