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已临近冬天了,不知不觉,风就大了,灌进衣襟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我拉紧了衣襟,加快了步伐,却不知,风更大了——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抖下一身落叶,光秃秃的,显得格外单调且枯燥。干枯的落叶几乎把人行道铺满了,织起了一条怅怅的地毯,踩在上面,“咯吱咯吱”,清脆的声音一改周边凝重的气息,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我抬头望了望梧桐树,枝杈纵横交错,一头还套着一顶旧帽子,准是哪个缺德的家伙随手扔上去的。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爷爷——顶着个秃头,整日戴着个羊皮帽,一旦摘下来,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就显露出来了,我暗暗窃笑,却总挨爱面子的爷爷的骂。
于是,我长久地盯着那顶帽子看,看一阵便笑一阵,脑海里还不时想起爷爷。越想,便笑得越发放肆,惊得梧桐树瑟瑟地抖,梧桐树叶又一次撒落了一地。
我漫不经心地走,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自顾自走着,天快要黑下来了,他们都希望快些赶回家。
我哼着小曲儿,不急着赶回家,倒留意起身边这些人来——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模样,心里好些个欢喜。
“咕噜——”尽看着别人了,忘了留意脚下,不知被什么玩意绊了脚,差点摔了个趔趄。我蹲下身一看,见有个龟壳似的东西,上面被一些梧桐叶罩着,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我拨开树叶,发现底下居然是个鸟巢!
这景象简直把我惊呆了,鸟巢里,竟然还有三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我顿时不知所措。
一只稍大点的雏鸟顺着我的手指,试图爬到我的身上,其余两只雏鸟“叽叽”地叫了几声,便闭上了眼睛,我希望它们只是稍作休息。然而这两只雏鸟永久得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朝着我叫了。
我守着这个鸟巢,孤零零地站在人行道上,天空中遍布着艳丽的晚霞,如同鲜血一般涂染,耀眼夺目,然而,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兴许,是冰凉的。
最后一只小鸟动弹了几下之后,头撇向了一边,眼睛却迟迟没有闭上。
我呆呆的望着鸟巢,心里像是被掏空了,随之塞满了失落和惆怅。
阳光久久地照射在我身上,可是我觉得自己被附上了一层冰。
阳光,或许真是冰凉的。